敢拦?

他不是没看出来,苗瑞在趁机排除异己、翻旧账,但圣旨在手,但能拦吗?能拦住吗?

不可能的。

涉及党派之争,远比其他由头来得疯狂得多、残酷得多,万一一个抗旨的帽子下来,把自己也给弄了……他还真就没把握能全身而退。

纵然抓的某些人与此次巨木案无关,可但凡在官场混过几年的,只要有心查,就没有一个完全清白的。

这些人哪怕此刻喊冤,只要进了京,就永远回不来了,还怕什么报复?

有心腹私下进言,“大人,他苗瑞是总督,您也是总督,由着他在咱们的地界上发疯,回头传出去……”

太怂了点吧?

福建总督眯眼看他,“这话谁让你说的?”

怂?懂什么,此乃从心!

苗瑞有个做阁老的师父,本官可没有!

被人笑话?

笑话!

这点名声值几个钱?

左右由着苗瑞胡闹,若来日被抓的官员都定了罪,证明他们罪有应得,自己还能赚董门个人情;

若没罪,便是那苗瑞越权,即便陛下训斥,自己也是受害者,怕什么!

大难临头,各顾自己吧!

第一批待审官员押解进京时,天元帝觉得没什么,但紧接着又有第二批、第三批……

“苗瑞这是在做什么!”

他一把将奏折扔出去老远,冲着来禀报的吏部侍郎发火。

闹成这样很好看么?

让你办差,你倒好,恨不得一口气将云南上下有名有姓的官儿全撸了!

这回倒是没杀,难不成还想让朕夸你懂事听话么?

熟练地等天元帝第一波火气过去,吏部侍郎便诉苦道:“如今云南各府州县各衙门均大量有缺,可一时之间,吏部也选不出这许多合适人选,要紧的位子上,需得陛下亲自拿主意。”

况且此次云南事发,不少官员都曾是卢芳枝一手提拔的,他自己又任着吏部尚书,按例应避嫌。

而下头的……谁也不愿意轻易开口。

“吃着朝廷的俸禄,只管不做正事!”天元帝又骂了句。

吏部侍郎额头上就沁出汗来。

这话听着像骂苗瑞,可只是骂苗瑞么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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